我从邻居家院子里扯下一朵雏菊，把它当做礼物送给了你。“母亲节快乐，妈。这次忘记准备礼物了，从路边顺手摘的。”我如是说，而你只是点点头接了过去：“下次记得别在人家院子里摘花，不道德。”我耸耸肩表示自己知道了，心里却在嘀咕：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。一蹦一跳跑回房间关上房门，我偷偷地笑。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我们俩的相处模式变成这样。小时的我，依偎在你的身旁哭闹、撒娇、耍无赖，而你总对我笑得温柔。母亲节时，我送你一张你的画像。尽管嘴巴歪了，脸是畸形的，还少画了耳朵，但你却笑得很灿烂。你说：“谢谢你送妈的礼物，妈很开心，真的。”于是从那起，我便有了母亲节送礼物的习惯。随年龄渐长，我比你还高了。于是我不再在你身旁哭闹、撒娇、耍无赖。于是我像无数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嫌你唠叨、对你发火、与你吵架。离家出走我是不敢，怕你早不到我更怕你担心。于是我把自己关在房里，一声不吭。但每年母亲节依旧送你礼物，你只是笑笑，最后不知哪一年，你连笑也不笑了，而我送你的礼物我也没再见到过。但，亲爱的妈妈，我是知道的，在你房间衣橱下方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银灰色的盒子，那里装着我送你的礼物，十几年来没一件落下。被叠的很方正的泛黄纸张上面压了一本小巧的笔记本，里面夹着瘪了的康乃馨和玫瑰，现在又要多一株雏菊了。我还知道的，当我踏上回家的路，你总掐准时间在窗前等待。你的目光尾随我的步伐，于是一路上我的小动作全被你收入眼底。你的关心藏的那么隐秘，却强烈的不容忽视。时光流逝中我长大了并越走越远，而岁月在你脸上刻下了痕迹，沉淀了你的爱，可它却变得更加香醇，更加深沉。